(2) 合作难题

　　再来看第二个图：合作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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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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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合作 │ 不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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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合作 │ 3，3 │ -1，4 │

│ A ├────┼────┼─────┤

　　│ │ 不合作 │ 4，-1 │ 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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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人类的进步几乎都是合作的结果。人类只有合作才能分工越来越细，只有分工越来越细才能专精，只有专精才能越来越做得深入，越来越有物质成果的丰富对不对？所以其实人类文明的一切进步几乎都是合作的结果。并且来说，合作的范围越大，社会进步越快；合作的程度越深，社会物质文明和各种文明的发展就越广阔。如果没有合作，可以想见，整个人类今天仍然只能生活在茹毛饮血、采集狩猎的时代。所以这个伦常道的五伦十义，你就能够明白它为什么要强调，这个就是促进社会进步的根本法宝。这样你才能够明白孔子的智慧了不起，从那么纷繁复杂，森罗万象的社会现象之中把这个五伦五常提炼出来，这个是了不起的智慧。那从社会伦理的角度上来说，也是为了促进人与人之间更好地合作，才倡导五伦。

　　我们为了简单起见，我们假设是由A和B两个人组成了社会。当然如果你要说纳什均衡就很复杂了，讲起来就很多了。我们讲最简单这种，不说纳什均衡了，这个也应该算。我们看这个可以慢慢地看到，囚徒困境这个合作难题怎么解决。假设A和B两个人组成了社会，在某一次活动中如果两个人都选择和对方合作这是一种方式，也可以两个人都选择不合作。如果两个人都选择合作，那么每一个人都能够分享由合作带来的好处，也就是合作红利。你看A是3,B是3，加起来就是什么？就是6。这个就是合作红利，多了两个点。你看如果不合作，或者一个合作一个不合作，那么也就是4和-1，那也就还只有3嘛。只有3，多了三个点，那就是红利，合作红利。如果是大家都选择合作，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分享由合作带来的好处，也就是合作红利。如果两个人都选择不合作，那就会陷入到霍布斯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商务印书馆出版了一本霍布斯的书——《利维坦》，那上面很详细地讲解了这个，但是对于一般不做学问的人看起来就觉得很生涩了，我们也不展开来说。总而言之，你知道这个《利维坦》曾经讲过，如果两个人任何一个都选择相互不合作，那就会陷人到人与人的战争了，两个人都会有损失，那就是什么呀，那就是0和0；如果一方选择合作，另一方选择不合作，那么选合作的这一方就会吃亏，吃亏就是什么，那就是-1；而选不合作的一方将会从中获利，所有要加上另一方损失的那个1，那就变成有4。

我们来看这个图，如果从集体理性来看，我们都选择合作，那当然是最优的，因为他们的总回报就是6，有合作红利；但是如果每个人都只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去作选择，那么这个社会最优、集体最优这个结果就不会出现，为什么？因为每个人都会自私。他从个体理性来说他都会想到什么，如果对方选择合作自己选择不合作，那么得到的报酬是4；如果选择合作报酬是3，所以看来选择不合作是最佳选择，是最有利的选择，你选择不合作那就是4，那对方选择合作你还是选不合作那你得4；如果对方选合作你也选合作你只得3，所以不合作是最好的。如果对方选不合作，自己选不合作那么得到的报酬是0，大家都不合作；如果对方不合作，你选择合作，那么对方得4你得-1，所以看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要选不合作。所以你看，选来选去，不管你怎么想，不管你怎么理性思考，你得到的都是什么，三个字：不合作。这样，最后的结果也就是甲乙两个人都选择什么？不合作，都得到0的报酬。这个也就是个体理性和集体理性的冲突。人类社会要进步你就必须合作，但是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从个体理性来说，他最后选的就不是社会最优的这种结果，最后大家选的都是不合作的。所以这个就变成一种困境了。

　　实际上我们要知道，所有人类的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其实都可以看成是有关人类行为的科学。你看社会学、经济学、心理学，其实都是研究人类的行为。他的这个行为是由什么心理选择的？他是怎么思考的？他是怎么抉择的？他是怎么判断的？然后是怎么做的？尤其是你看经济学和社会学，那事实上经济学和社会学又有不同。

　　比如说经济学从个人的行为出发，由工具理性所引导，因此它就会讲我们刚刚出现的囚徒困境。那么社会学要受社会规则的引导，产生个人行为。所以这样我们也能看到，儒家伦理学，儒家伦常道的缺陷在哪里？儒家伦常道本质上只讲社会道德规范，只讲人内在的规范,只有社会伦理学的规范。它缺失了个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它不重视物，没有独立的经济学，没有经济学的那个思维方式，这是它缺失的地方。所以你想想，你面对社会问题的时候，你就被困住了，你就觉得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了，为什么？因为你缺失了这一块。你不要以为说，不要无限拔高，你要看到当今社会的发展，你就要看到这个伦常道，在实际用的时候，它的方法，有什么缺失。

　　本来我们既需要价值理性，又需要工具理性。价值理性是什么？是社会道德规范。工具理性是什么？就是经济学的思考方法。我们中国到近现代为什么落后，为什么科学不昌明？我们科学不昌明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缺乏工具，缺乏经济学的工具理性。所以你看很早以前出过一本书叫做《现代物理学与东方神秘主义》，就讲到了东方神秘主义掌握了道的根本，道的躯干。而科学把握的是什么？是这个道的枝干，它是不知道本体。而我作为人，我这两样都需要，也就是说你既需要科学又需要佛法，这样你既有工具理性又有价值理性，这样就对了。

　　所以我们的儒家伦常道，我们可以看到它关注人而轻视物，是社会伦理学而没有经济学的思考工具。但是我们要知道当今社会的主流思维模式，已经从传统的社会的价值理性，转向了现代社会的工具理性，人们不再注重成为现世的道德圣人，而更加关注物质的丰富。所以你看你一味地去讲，怎么要念《弟子规》，怎么要背《三字经》，怎么要背“四书五经”，有用吗？不是说他完全没有价值，我是说不可以过分地扩大去强调，而是你要懂得，你既要现世的成功——既要有物质世界的成功，又有精神世界的提升，这样才是真正懂得了禅与伦常道。

　　我们前面讲到的这个囚徒困境有没有方法突破，怎么会没有呢，早就有了。

　　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够突破这个合作的难题呢？这个就是解决的方法了，我们看第三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