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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法东来

《释教【三字经】讲话》 by 释南亭

2016-8-16 22:42

  “大法”是指佛法而言,佛法超越世间的一切法,所以名大。佛法的泉源在印度,印度在中国之西。佛法从西方的印度流传到中国,所以说:“大法东来”。经文上说:

  【汉明帝,梦金人,求圣教,遣蔡愔。】

  “汉”是朝代的名字。秦始皇吞灭六国,统一华夏,废封建而为郡县,版图之大,政权之专,实在开创了中国历史上的新纪录。可惜他的政治暴虐,天下离心,到了他的下一代,就国破家亡,而天下于是乎也大乱起来了。纷争的结果,仅剩下了汉王刘邦、楚王项羽,刘邦又消灭了项羽,重复统一中国,国号就叫做汉。后来传到平帝,为奸臣王莽篡夺。十八年而后,刘家的子孙刘秀,又消灭了王莽,中兴汉朝。但是,原来的汉朝建都在陕西的长安,历史上称他为西汉;复兴后的汉朝,建都在河南洛阳,所以称东汉。而汉“明帝”就是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儿子,名字叫做庄。明帝的永平七年,某一天的夜里,明帝做了一个“梦”,他在梦中看到一位“金”色的巨“人”,颈项外罩了一圈圆光,飞行而来,止于殿庭,他惊醒了。明帝对于这个梦是吉还是凶,反复思惟,竟得不到要领。天还没有大亮,早朝的时候已经到了。明帝在接受了群臣的朝拜以后,马上将夜里的梦境,告诉群臣,问他们这会是什么事?当时有一位官任太史,姓傅名毅的大臣,出班启奏明帝说:“臣曾经读过一本书,名叫《周书异记》,那本书里说:周昭王的时候,天空里有五色祥光入贯太微,当时的太史官苏由,启奏昭王说:西方有大圣人出,所以有此祥瑞,一千年以后,他的教法,当传流此土,昭王将苏由的话,刻到石头上去,留待后日的征验。今皇上所梦,想必就是这件事。”明帝听完了以后,屈指算算,由昭王到现在,差不离一千年左右,这件稀有的事,该我来办了。于是乎“遣”派中郎将“蔡愔”等十八个人,去到西域访“求”佛法。经文中的“圣教”,也就是指的是佛教,因为佛是圣中圣,他所说的教,所以称为圣教。经文上又说:

  【腾兰来,经像至。初译经,四十二。】

  上文不是说,汉明帝派遣使臣去西域求法的吗!其结果如何呢?“腾兰来,经像至。”蔡愔等十八个人,走到了中天竺的月氏(zhī)国,刚好碰上了摄摩“腾”、竺法“兰”两位高僧,牵着白马,驮着“经像”,正向东方走“来”。于是蔡愔他们,就代致皇帝殷勤求法的诚心,而邀同两位高僧一同回到洛阳。这就是“腾兰来,经像至。”

  两位高僧来到了洛阳,当然,这是国宾,于是就把他们二位招待在一向招待国宾的鸿卢寺。住久了,两位高僧对于汉语汉文也弄通了,于是就开始作“初”次翻译的试验而“译”出《四十二章经》。(这是中国文化史上翻译文学最初的出现,孔子的思想,笼罩了中国人,已有五百年左右的历史,现在也被佛教渗入了很多。)《四十二章经》就是四十二大段,每段皆有“佛言”,内容多半是教诫比丘僧,必须侧重个人的修养和道果的要求。多年以来,佛教界将《四十二章经》、《佛遗教经》和《八大人觉经》,合为《遗教三经》,是佛弟子们都知道而且是必读的。经文上又说:

  【道教徒,兴恶念,请焚经,为试验。道经毁,佛经全,光炽盛,耀人天。】

  各位听众!“道教徒”的道教,当然是儒、释、道三教的道教。道教和道教“徒”的渊源,说来可多啦。

  傅勤家先生著的《中国道教史》,第二章上批评道教有几句话,说的最好。他说:“各教有共同之点,亦有其特异之点,道教亦然。唯各教皆有其历史行于世,而道教无有也。道臧之书虽多,要皆空虚诞妄,等于无物,无从采择。”然而道教的源流,实由于道家。——《汉书·艺文志》载有九流: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者流——道家者流的徒众,最初只是巫祝,为人治病或禳解不祥,后来演变为“方士”,方士又多以长生不死的邪说惑乱人主,汉武帝、秦始皇都曾上过他们的当。这一祸害一直流毒到明朝覆亡方才终止。《中国道教史》上又说:“道教之所谓道,其涵义固甚玄奥,但此字实从古代之神道而来。《易系辞》云:“圣人以神道设教,古代之神道,主其事者为巫祝史。”又曰:“至于巫祝史,三代——夏、商、周——以前已有之。”

  世俗相传,多以老子为道教的始祖,因为他曾著《道德经》五千言。《道德经》中有很多地方讨论到“道”。《道德经》首章之初,即言:“道可道,非常道。”又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老子的“道”,倘若以佛教来融会它,那便是绝对的真理,亦即众生共同所具有的心或性,只是没有佛经上说得彻底。而道教徒又将他人格化了。所以道经上往往仿“佛言”、“子曰”,而冠以“道言”。其实五千言的《道德经》,寻不出一点宗教色彩来。而老子的地位,在晋人葛洪《神仙传》中,也只说:“老子,盖得道尤精者也。”因为有名的道士多得很,所以不能说老子就是教主,而老子之上犹有最早的“元始天尊”。据《中国道教史》第三章上说:葛洪《神仙传》的语意,视老子甚为淡漠,仅称为庄周之宗,绝不认为道教之起源。而道家与道教也由此而分开。然而,这是开教以后的事了。

  至于道教的建立,据《中国道教史》第三章的末了说:“老子在张角、张陵时代,奉为开教之祖,以其《道德经》为圣典。”第四章上又说:张角、张宝、张梁兄弟三人,曾假借善道化天下,鼓惑几十万人,头带黄巾,以为标帜,将东汉的天下,闹的稀烂,后世称为黄巾贼,终以宗旨不纯正,迄归于败灭。第六章第三节,引《三国志·张鲁传》说:“祖父陵(道教称为张道陵)客蜀,学道鹄鸣山(一说鹤鸣山)中,造作道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五斗米,故世号称米贼。陵死,子衡行其道,衡死,鲁复行之。鲁复据汉中,以鬼道教民,自号师尊,其来学道者皆称鬼卒。”道教以龙虎山根据地的传说颇不一致:一说,张道陵本来在龙虎山修过道;第二个说法是:张鲁的儿子张盛,“归信州龙虎山”。但《中国道教史》否认这一说法。因为,信州的名称,唐朝的时候才有,而且张盛是三国时的魏人,而信州却属江南的吴国,事实上不可能叛魏而归吴。据《中国道教史》的估计,道书以龙虎山为福地,作为道教根据地,当在唐宋之间。

  各位听众或读者!我为什么要噜噜苏苏的说上这一大堆呢?因为道教排挤佛教,在历史上可算是血迹斑斑,佛教吃道教的亏太大了。现在且将《三字经》的正文讲了,然后再叙说道教毁灭佛教的事迹。

  “道教徒,兴恶念”者,据《佛祖统纪》上说:道士们眼看到摄摩腾,竺法兰两位高僧,攫取了他们素来崇高的地位而代之,他们光火了,于是上表请求汉明帝,允许他们与西来沙门比一比道术的高低,这就是“恶念”。

  “道经毁,佛经全,光炽盛,耀人天”者,汉明帝批允了道士们的请求。于是在洛阳的南门城外,筑起三个土坛,左边安置道教的经像,右边安置佛教的经像,当中坛上放着香花供品。道士们首先“禹步作法”,念咒洒水,及至举火,道教的经像却烧成灰烬。佛教呢?佛教的经像得到火力而光明烛天,一字无损。道士头子费叔才,当场气愤而死,其余的道士,都惭愧得无地自容。这时,西来的两位高僧,踊身虚空,现出上身出水,下身出火;或上身出火,下身出水;入地如水,履水如地的神通来了。因为他们都是已经证得阿罗汉果的圣人啊!汉明帝和文武百官亲眼看到这不可思议的境界,真是心花怒放。除勒令道士们剃发出家而外,并且在城内城外,建筑了很多庙宇,以安置宫眷及百官眷属而出家当僧尼的人。西来的两位高僧,踊身虚空的时候,并且唱出两首偈语。那偈语是:“狐非狮子类,灯非日月明,池无巨海纳。丘无耸岳荣,法云垂世界,法雨润群蒙,显通希有事,处处化群生。”

  但是,这一说法,近代的人是不肯相信的,因为无论科学、法律,都必须要拿出证据来。无征不信,这是当今学术界一致的要求。而我们呢?修持、道力,那一行能够得上古人呢?然而,在历史上,关于佛道的比赛,还是有的,且待下次再讲。

  第十讲

  各位听众!上一讲,曾经谈到僧道斗法的故事。汉明帝时,佛教初入中国僧道斗法的那一幕,有人认为靠不住,因为不见于正史,而且,事隔两千多年,我们不必再来辩论它的有无(据《佛祖统纪》卷三十五,释道角试,见之《吴志》)。但是,假如历史上可以找得出记载来的,那么,任何人也不能再否认了吧!

  《资治通鉴》一百六十六卷,《梁纪》二十二卷上载:“齐王还邺,以佛道二教不同,欲去其一,集二家学者论难于前,遂勒道士皆剃发为沙门,有不从者,杀四人,乃奉命,于是齐境皆无道士。”

  这里的齐王,是指高洋,历史上称为北齐文宣帝。高洋篡东魏,改国号曰齐。《通鉴》上的文字,在“论难于前”的一句之下,应该增加“道士败”的三个字,不然,凭什么勒令道士剃发呢?

  《佛祖统纪》第三十八卷上,记载得比较详细。《佛祖统纪》上说:“初道士陆修静,因为梁武帝鄙弃道教,于是乎北走入魏。等到文宣作皇帝时,又信佛教,陆修静因妒忌而愤恨,诣阙上书,请文宣帝允许他们和沙门斗法,文宣帝答应了。于是集二家学者于宝殿上,陆修静运用他的咒术,使僧人的衣钵飞起,宝殿的梁柱皆一时震动。文宣帝看看当时封为昭玄上统的国师昙延说:佛门难道没有人吗?上统举高僧昙显法师出来应付。昙显对道士们说:“你们在卖弄小玩意儿,我这里有一顶僧稠禅师的袈裟,放在地上,你们试着动动看。”陆道士再咒,衣却丝毫不动。昙显自己将衣取起来,安置到屋梁上,梁柱顿时也不动了。陆道士眼见不可以邪法胜,又想运用口辩来取巧。于是对沙门们说:“你们佛教标榜为内教,但是,内即是小啊!”昙显说:“天子居于九重之内,你能说天子小于百官吗?”陆道士没法还击,失败了。文宣帝乃下诏书说:“道士们得神仙的,可以上三爵台高飞远举,各听自便,如其不能,可一一剃发为僧。”道士们还想挣扎,因而有四人被杀,整个道士们这才服从。北齐境内的道士从此绝迹了。

  我对于道教的失败,为什么一定要拆穿呢?因为佛教史上“三武一宗”的法难,有三次都与道教徒有关系。道教的经典,斋醮,多数是剽窃佛教的,反而成为佛教的祸害。现在道教衰微了,而西洋的外道教,又挟其政治、金钱的势力,排挤佛教。而我们呢?既没有丰富的资源,充作弘教的后盾,更没有各式各样的人材,来作济危扶倾的支柱。多数的僧尼,都是在忙着建庙,而各人自扫门前雪。在家佛教徒,即使拥有财产,也只知道求福求寿,消灾免难,佛教的盛衰与他们无关。因此,我对于佛教的前途,怀着一万分的忧愁而无可倾诉。借这机会,对后进者流,提出警告而已!经文上又说:

  【善男女,皆生信,求出家,期现证,建十寺,安僧尼,三宝备,始于茲。】

  这是说:僧道斗法,佛教获得胜利而后的现象。一、二、三句皆容易了解。第四句“期现证”者,摄摩腾、竺法兰两位高僧,当场显现的神变,为当时在场的“善男”信“女”,亲目所睹,因而羡慕万分,所以纷纷要求出家,也就是为了“期”望“证”得自心,也能显“现”心体上的妙用,而施展神通。“三宝备,始于茲”者,摩腾、竺法兰两位高僧,携来的佛像是佛宝;翻译的《四十二章经》是法宝;两位高僧和当时出家的僧尼都是僧宝。中国地界的三宝完备,从这时候开“始”,“僧尼”既然多了,应当给予妥当的“安”置,所以汉明帝在城内城外,“建”筑了“十”个大“寺”,供养这班僧尼,让他们安静的修持。

  各位听众!我对于上文还有两点须要补充:第一、汉魏之间的僧尼,只是剃发改装而已,实际上不能称为僧宝。取得僧宝的资格,必须受戒,而中国僧尼的受戒,始于曹魏嘉平二年,中天竺三藏昙摩迦罗,来到了洛阳,译出《僧祇律》本,立大僧羯磨受戒,而朱士行乃是受比丘戒的第一人(见《佛祖统纪》卷三十五)。刘宋文帝元嘉十一年,求那跋摩尊者,来到了中国,在南林寺立戒坛,才凑足十师,为僧尼受戒。中国立坛受戒,从这时候开始(见《佛祖统纪》卷三十六)。

  第二、汉明帝的时候,因僧道斗法,佛教获胜而要求出家的,据历史上说:有司空刘峻等二百六十人;京师士庶凡三百九十人。后宫阴夫人王婕予并彩女等一百九十人。明帝因而敕建十个寺庙,城外七寺安僧,城内三寺安尼。这都是历史上的事实,不可不知道。向下讲到十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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