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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 贤首宗

《释教【三字经】讲话》 by 释南亭

2016-8-16 22:42

  这一宗为什么叫贤首呢?贤首,是本宗第三祖法藏大师的封号。贤首宗,判释释迦如来一代时教为小、始、终、顿、圆的五教。五教的分判,渊源于华严宗初祖杜顺和尚,改定于二祖至相尊者,完成于三祖贤首,所以叫贤首宗。贤首宗的判教,是以《华严》为根据,有时名之为华严宗。《华严经》是显示一真法界的全体大用,有时也叫它为法界宗。四祖清凉国师著《华严经大疏钞》,阐发《华严》要义,了无余剩,所以又叫清凉宗。经文上说:

  【华严经,最尊胜。】

  《华严经》的完整名字叫《大方广佛华严经》。为什么说它“最尊胜”呢?按释迦牟尼佛菩提树下最初成佛的时候,将自己多生多劫,所修的法门,所证的理性,以及不可思议的境界,假借诸大菩萨的口,和盘托出。所有的听众,都是已证法身的大士。所以,《华严经》乃是释迦世尊以圆满报身卢舍那佛的姿态,随自意语,直畅本怀,二乘在座,如聋若哑。因此,《华严经》在一切佛经中,“最尊”最“胜”。何况《华严经》彰显一真法界,而一切法,“无不从此法界流,无不还归此法界”,包罗万象,融贯诸宗,有资格称之为经中之王。

  【初传来,在东晋。】

  《华严经》有三种译本,这是最“初”的译本,名六十卷《华严》,有三十四品。

  六十卷《华严》的梵本原本,本来为印度遮拘槃国国王,当为国宝,严密的收藏在王宫里。不知什么原因,这消息被我国东晋支法领法师晓得了,乃不惜跋涉万里,去到遮拘槃国,求得了三万六千偈,“传来”中国。同时,有一位中国沙门智严法师,因访问印度而到了北印度的罽(jì)宾国,刚好,迦维罗卫国的佛驮跋陀罗尊者,是一位博学之士,这时他也在罽宾国。智严法师钦佩他的德学,苦苦的邀请他一同来到中国。“在东晋”义熙十四年,由孟顗(yǐ)、褚(zhǔ)叔度等几位护法,联名恭请他在扬州谢司空寺,将三万六千偈的梵文《华严》,译成中国文字。当然,翻译一部大经,绝对不如我所说的这样简单,各位要知道详细,可以翻阅他们的传记。

  【杜顺师,是文殊。】

  这是说的华严宗的初祖。初祖,姓“杜”,号法“顺”,雍州万年县人。初生的时候,有乳母登门,要求代为哺养,等到满足了三个月,那乳母便腾空而去了。后来活到八十四岁,那时已是唐朝太宗皇帝的时候了。他跑进皇宫向皇帝辞别,自动的升太阶殿,跏趺而坐,在皇帝坐的宝座上,就这么圆寂了。

  当他老人家未圆寂以前,有一位学人,来向老人辞行,老人问他说:“你到哪儿去呀?”那位学人说:“学人预备去五台山礼文殊去。”老人嗯一声,随口说了四句偈子:“游子漫波波,台山礼土坡,文殊只这是,何处觅弥陀!”那学人却不了解老人的暗示,依然仆仆风尘,径向五台山的路上去了。及至到了五台,碰到一位老人问他说:“师父你到这儿来,有什么贵干呀?”“我来朝礼文殊的!”“文殊菩萨,老早去长安行化啦!”“是谁呀?”“就是杜顺和尚!”那位学人顿着脚,懊悔不迭,自恨有眼不识泰山,来不及向老人道谢,掉头就走。回到半路上,遇到溪水瀑涨,又耽搁一些时间,及至到达长安,杜顺老和尚早已不在了,那位学人,真可说是与大圣人失之交臂,不禁嗒然若丧。经上说:

  【阐华严,盘走珠。】

  《华严经》,译成中国文字以后,已二百多年,能够通其大概的,固然有人。至于登堂(34)入室,得《华严》之真髓的,只有杜顺和尚。和尚作《法界三观》:一、真观绝相观。二、理事无碍观。三、周遍含容观。这三观由四法界蜕变而来,又由三观而证入四法界。四法界是《华严经》的精华,由杜顺和尚千锤百炼(35)而获得的成绩。所以,杨老居士称赞他的“阐”扬“华严”,有如“盘”中“走珠”一样的圆转自如。据初祖的传记上说:《法界三观》作成以后,会投于火聚之中,但是,火并没有烧毁他的一个字。同时,还感得华严海会诸佛菩萨现身赞叹。那么,《法界三观》的价值,可以想见了。

  【第一传,得智俨,作搜玄,记十卷。】

  初祖杜顺以下,“第一”位“传”人,就是二祖“智俨”。智俨和尚,别号云华,当时住在终南山至相寺,所以,又尊称他为至相尊者。

  智俨和尚亲近杜顺初祖,学习《华严》,穷尽了《华严》奥旨。后来又遇到了异人,嘱咐他,《华严经·十地品》中的六相义值得留心。于是,寻文研索,不久竟豁然贯通。乃拈笔“作”《华严经搜玄记》十卷”。《搜玄记》完整的名字叫《大方广佛华严经中搜玄分齐通智方轨》,简单称为《搜玄记》,实际上是疏解《华严经》的。他又创作《十玄门》、《五十要问答》、《华严经孔目章》等。《华严经》,高妙而幽玄的意境,《十玄门》可以该摄无遗。经文上又说:

  【第二传,是贤首,探玄记,世稀有。】

  杜祖的“第二”代“传”人,“是”三祖“贤首”。贤首,是唐朝高宗皇帝的赐号,他的法讳叫法藏,中宗皇帝又赐号:国一。他的祖先是康居国人,因而俗家就以康为姓。他亲近至相尊者的时候,已经二十六岁了。这时候唐朝高宗皇帝,身患风疾,皇后武则天总揽朝政,但是她特别与法藏大师有缘。京城诸大德长老,大家都推尊法藏大师是当代的龙象,所以上表推荐。则天皇后颁下敕旨,令京城戒尘等诸大德,为他削发受满分戒,任太原寺住持。自此以后,先后受到天后、中宗、睿宗、玄宗皇帝的尊崇,讲《华严经》五十余遍,翻译经论,无不参与。求雨、息灾等等的神迹很多。

  “探玄记,世稀有”者,《探玄记》四十卷,是三祖发挥《华严经》玄奥的杰作,所以称为“稀有”。三祖曾经访问印度高僧日照三藏,知道西天那烂陀寺,有戒贤、智光二位大德,分宏性、相二宗,因此决定了他着手判教的志趣。小、始、终、顿、圆五教的分判,在《探玄记》上就有了。

  注释:

  (34)登堂:原书为“升堂”

  (35)千锤百炼:原书为“千捶百炼”

  第二十七讲

  各位听众!在第二十六讲里,讲的是贤首宗第三祖法藏和尚。法藏和尚的著述和事迹太多了。我们如果要知道他的究竟,有《华严宗五祖略记》,《大藏经》里,也有法藏和尚的传记在,可以参考。尤其是《探玄记》、《华严一乘教义分齐章》。清朝续法大师的广略两本《五教仪》,《五教仪科注》、《增注》,都是研究贤首宗的专书。凭我在一两小时之内,决定不能讲完的。

  向下讲到华严宗第四祖了。经文上说:

  【清凉疏,释新经,并作钞,博而精。】

  关于这四句经文,我想将他分为三段来讲:第一、清凉国师,第二、八十卷新译《华严》,第三、《华严大疏》、《疏钞》。

  现在第一先讲清凉国师。

  清凉国师,法名澄观,号叫大休,俗家姓夏侯,越州会稽县的人。母亲生他的时候,红光满室。长大了以后,身长九尺四寸,两手垂下来长过膝头,口里有四十个牙齿,齐密而洁白,声音有如洪钟,两眼灼灼有光,他能目视七行,又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九岁出家,一年的时间,就能通达三藏,十一岁上试经得度,一著袈裟,就升座讲解经论,辞辩清晰,四众叹服。二十岁上受具足戒而后,持律谨严,且以十事自励。身历九朝,而为七帝门师,享寿一百零二岁。

  各位听众!我讲这些话做什么呢?我以为隋唐之间,佛门里人材相继出世,所以,佛教盛极一时。像清凉国师这样的人,才十足的够得上是法门龙象。末法时代,我们的福薄,圣人隐晦,邪魔嚣张,我讲讲这些古人的历史,我们听到了,生起一念惭愧和向往心来,也是好的。

  现在讲到第二段八十卷《华严》新经的历史了。晋译《华严》六十卷,在《入法界品》里本来就有缺文,西天日照三藏来中国的时候,携有第八会梵文的原本,经贤首国师的要求,将中文本和梵文原本,对照校勘,将缺文补进去,六十《华严》才算是完璧。

  武则天皇太后,是一个特特别别的女人,她有那种才能,将唐朝的中宗皇帝随便放置在一旁,执掌朝政二十余年,唐皇的子孙被她杀戮殆尽,拿汉初的吕后比起来,不及武后万分之一。因此,历史上将武则天这个女人骂得一塌糊涂。但是,武则天对于佛教却是一大功臣。因为她知道佛教教义博大精深,而且深重大乘。决不是将佛教当异端的腐儒和功利主义搞昏了头的洋博士可以望其项背。她对于贤首国师的尊崇,就是她的见地和人不同。《华严经》本来是七处九会,而六十《华严》呢,仅有七处八会,武则天对于这一点,终引以为是大经的缺憾。她又听说于阗国王,藏有较完整的梵文原本,于是乎派遣使臣去于阗国访求,并请西域高僧来主持翻译,因此,《华严经》的梵文本,与实叉难陀尊者一同来到中国。

  各位听众!一件事,在嘴里、在笔下,都是很容易的。拿取经来说吧!上一句才访问,下一句经和人都来了,事实上决不会那么简单。在史书上说:只是实叉难陀尊者的来到中国,就历尽艰险。因为那时候交通决没有现在便利。况东西方的距离,动辄万里。八百里流沙河,上无飞鸟,下无人烟;葱岭、雪山,冰天雪地。这在《玄奘大师传》上都有记载,我们听到看到,应该有佛法难闻的感想。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八十《华严》的梵文本来到中国而后,在天后的证圣元年,她下诏书,在东都大遍空寺,组织译经院,再行翻译。当然,译场的主体,是实叉难陀尊者,但协助这一工作的大德们很多,而法藏和尚也是润文者之一。

  正在翻译的过程中,堂前陆地上尽开出百叶莲华来,天后更加高兴,她时常参加译场,拈香致敬,遇有文字应增应减的地方,她毫不客气,拿起笔来就加以增删。至于每日的斋供、香、花、茶、果,可谓四事无差。并且,亲题第一品的品名。如此者达二年之久。八十卷三十九品的《华严经》产生了。

  向下第三讲到《华严经疏钞》了。《华严经》八十卷只是读一遍,就需(36)要相当的时间,何况来为它作注解呢!但是,贤首国师既为六十卷《华严》作了四十卷的《探玄记》,又为八十卷的《华严》作略疏,然而,当他老人家解到第六行的经文时,知道世寿将尽,乃超越次第,解《十定品》,谁知道解到第九定便圆寂了。他的门人静法寺慧苑继承他的事业,也操笔作疏,但他的主张,多有与国师相违的地方,引起多少人的不满意。

  清凉国师,在法藏大师圆寂后二十六七年才降生,因讲《华严经·诸菩萨住处品》,有清凉山是文殊菩萨住处的文,清凉山也就是五台山。于是深生向往,不辞跋涉千里,亲往朝礼。既到了五台山之后,爱上那地方清净,乃住锡于大华严寺,一住就是十年。山上的住众们,恳请国师开讲《华严》,国师对于自己的知识还嫌不够。他以为,五地圣人,身栖佛境,心证真如,尚且用后得智,起世间解。由此,他就博览儒家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图、史,九流异学,华夏训诂,印度的梵书,几乎无所不通。拿现在的学位来说,真是够得上称为博士。

  清凉国师,世出世间,两方面的学问都够充实了,打算替八十卷的《华严经》作注解。但是,他还不敢自信,想得到一点感应,作为证明。乃专心一致用理观的功夫,祈求诸佛菩萨的加被。居然在睡梦之中,梦到金容挺特,高如山岳,面如满月,毫光遍照。既醒而后,欢喜的不得了。毘卢遮那,译成国语为“光明遍照”。当然,清凉国师所梦的就是毘卢遮那如来的示现。于是,设无遮大会,供养四众,以为庆祝。

  “清凉”国师,遍览前人对于《华严》的注疏,认为贤首的著述最够标准。于是,宗承贤首的教义和注经的方法,在释经以前,先开十门玄谈,以信、解、行、证四分来分科。在德宗皇帝贞元三年,完成了《华严经疏》二十卷,这就是《三字经》说的“清凉疏,释新经。”

  后来,又应学者们的要求,并作成《随疏演义钞》四十卷,也就是将钞来解疏。

  “博而精”者,疏、钞的内容,包括了大、小乘,性、相、空、有,各宗的经论;加上世间学问的诸子百家,足够称“博”。但又不是炫耀自己的博学,拉些不相干的文字来装饰门面。他所取的材料,所谓旁征博引,皆能切中肯綮(qìng)。所以,又称之为“精”。

  我在这里还要补充一点,那便是“释新经”的“新经”。《新经》,是对六十卷《华严》而言。六十卷《华严》翻译在前,所以称它为《旧经》,又称《晋经》;八十卷《华严》翻译在后,所以称《新经》,又称《唐经》。

  注释:

  (36)需:原书为“须”

  第二十八讲

  各位听众!今天和各位正式讲到贤首宗的五教了。经文上说:

  【小与始,终与顿,至于圆,五教振。】

  这四句十二个字中派得上用场的,只有小、始、终、顿、圆的五个字,就是贤首宗五教的五个名字,其余的字,都是三个字一句的配合。

  在未讲五教以前,为求各位容易了解,我想先举个例子。’所以,判教就是从经论的内容把它以类相从分个等级,而以一个字代表一类。那么,我现在来讲五教了。

  小乘教所该摄的经论,如《四阿含》、《五部律》、《俱舍》、《成实》、《六足》等论。是凡讲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而教授小乘的佛法,通同叫做小教。

  人乘、天乘,是世间法,不出生死,不成其为佛教。所以,将它附属在小教之内。《大藏经》内所收的如:《善生经》、《玉耶女经》等,是凡讲五戒、十善,使众生们依之修学,可以不失人身,甚至可以上升天道的,皆属于人天乘佛教。

  第二、始教。“始”者,始初。对第三终教而言,是大乘佛教的初门。《鼓音王经》上说“一切空经是有余说”。般若部的经典,《中》、《百》、《十二门》等论,都是讲诸法从缘而生,缘生故无性,无性故空。所以,又属空宗。空,只是佛法的初门,所以名“始教”。《百论》上有一颂说:“诸佛说于空,为破于有执,若复执于空,诸佛所不化。”这也是很好的一个证据。

  始教,又名分教,指唯识法相而言,唯识法相也只是佛教的一部分。

  唯识的基本论典,无过于《成唯识论》。《成唯识论》上,分析众生心相为八识和五十一个心所,而结归于第八阿赖耶识。阿赖耶识的功能,遍于有为法和无为法。所以,《成唯识论》上说:“一切唯有识”。

  至于法相,乃分析诸法之性相。以《瑜珈师地论》为基本论典,《瑜珈论》中分析诸法为六百六十法。

  然而,这两部论皆渊源于《解深密经》。总共有六经十一论。对于教、理、行、果,皆各有各的完整体系。

  唯识法相宗,又以三相或三自性总括诸法,三相是:遍计执自性,依他起自性,圆成实自性。又说遍计本空,依他似有,圆成实有。所以,对空宗而言,又称为有宗;对于性宗而言,又称为相宗。

  遍计执自性者:普遍的执着,如《法华经》上说:“众生处处著”。著我、著人、著色、著声、著空、著有,一切的一切,既因执着而有,当然是其性本空。所以说:遍计本空。

  依他起自性者:他,指色、心二法而言。色、心二法,分化开来,那就是五蕴、十二处、十八界,这里包括了宇宙万有,有情、无情。这许多不可以数计的法,都是仗因托缘而有,前者生,后者灭。既有生灭,就是相似而有。所以说:依他似有。

  圆成实自性者,据《成唯识论》卷八上的解释说:“二空所显,圆满成就,诸法实性,名圆成实。”据论上的解释,听到或看到的人,能懂得的很少。假如直截了当地说:圆、成、实三个字,是我们心体的形容词或状词。圆满无缺,成办一切,体非虚妄,所以叫圆成实。体既然不是虚妄,因而说圆成实有。

  这三种自性,还可以连贯起来讲:就是对于依他起的诸法上,不起遍计执,当下就是圆成实(二空所显)。这是《唯识论》上对于修学佛法的人一个指归。还有,唯识宗的“识”,纯属生灭的;性宗的“识”是生灭与不生灭和合,非一非异,名为阿黎耶识。所以,站在性宗的立场上来说:唯识宗的识,是半头唯识;性宗的唯识,才是全头唯识。但是,性宗于空有二宗的批评,为两家学者所不承认的。

  “终与顿”者,“终”,终结的意思,对前面的始教而言。终教,又名实教,对前面的分教而言。所以,《五教仪》上说:终者,终于始;实者,实于分。因为,终教明如来藏心,具有空、不空的两面,对始教之只一味谈空,比较进步,所以是始教的终结;终教又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无性阐提,悉当成佛,对分教相宗五性众生中有三分半众生不成佛,一分半众生成佛之权说,比较真实。都如:《首楞严经》、《胜鬘经》等经,《起信》等论,多半属于终教的。

  “顿”,顿是顿超的意思。这是专门为一类离念利根众生而设的,即是禅宗。禅宗开示学人的“一念不生,即名为佛”;《圆觉经》上的“知幻即离,不著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这都是顿教的“顿”。同时又指小、始、终,皆名为渐。

  “至于圆”的圆,是圆满与圆融的两个解释。障无不尽、理无不圆是圆满;佛身与佛土交彻,此刹与彼刹混融,而一多相入,大小互含,是为圆融。又可以说:行门则一修一切修;惑障则一断一切断;理性则一证一切证,所以叫做圆。

  “五教振”者:贤首国师,生当初唐,那时候正是佛教极盛的时期,且有法顺、云华二位祖师为他作了先导;清凉国师、圭峰大师接踵而起,禅宗、唯识法相,也在这时人材辈出。所以,贤首国师的五教,比天台四教,内容丰富得多。智者大师,生当陈、隋之间,唯识法相,固然未来,禅宗犹在萌芽时期,传布未广,天台四教对于这两宗都没有包括进去。因此,“五教”就占了上风了,所以说“振”。振者,是既能传而又兴盛的意思。

  第二十九讲

  各位听众!上次对于天台、贤首两宗,曾作了一个简单的比较。今天在未讲正文之先,我还要补充一点。

  天台与贤首,有个显然不同的地方,那便是:天台宗判《法华经》为圆教,认《法华》为纯圆独妙;判《华严经》为别教,或带别兼圆。他的理由是:《华严经》上说:“初发心时,便成正觉。”又处处说:行布次第,则为权机说权教,所以约化仪名顿,约化法名兼。并且,引《华严经》“尔时如来,现卢舍那身,说圆满修多罗”的经文,以证《华严经》的顿义。

  智者大师在《四教义》解释圆教中说:“但化最上利根之人,故名圆教。”又引《华严经》上“显现自在力,为说圆满经,无量诸众生,悉受菩提记”的一偈来作证。

  《四教仪》叙别教中说“华严明十住、十行、十回向为贤,十地为圣,妙觉为佛。妙觉位,则坐莲华藏世界,七宝菩提树下,大宝华王座,现圆满报身,为钝根菩萨众,转无量四谛法轮……”云云。

  “初发心时,便成正觉”,拿来证《华严经》的顿,确是不错。但是,以处处说行布、次第,则认为是为权机说权教而判《华严》为四教中之别教,则为大错。因为,无行布,哪里来圆融?我们以《法华经》来打个比方吧,天台宗以《法华经》为醍醐,醍醐也是自乳而酪,由酪而生酥而熟酥,而后才有啊。至于引《华严经》“现卢舍那身,说圆满修多罗”,既知《华严》为圆满修多罗,而又判其为别教,其矛盾处,岂不显然易见。

  智者大师释圆教而引《华严》,又判《华严》为别教,已说不过去。而《四教仪》中谓《华严经》之“妙觉位,坐莲华藏世界,七宝菩提树下,大宝华王座,现圆满报身,为钝根菩萨大众,转无量四谛法轮”。试问对钝根菩萨说法,现圆满报身。假如,对圆顿大根众生说法,该现什么身?抹煞《华严经》的内容,启后来人的门户知见,更属不当。

  以我个人的意见,智者大师为了报《法华经》的恩,独尊《法华》,存心忠厚,自非后人所及;但过分的抑压《华严》,违背事实,使学习或弘传《华严》的人,不能没有异议。

  贤首宗呢!贤首国师判《法华》为同圆教,所谓三乘同归一乘(这在《法华经》火宅喻中,诸子既出火宅之外,求羊、鹿、牛三车不得,乃长者各各赐与大白牛车。大白牛车就是一佛乘的譬喻)。判《华严》为别圆教,因为《华严经》是直畅本怀,随自意语,不与二乘、权乘菩萨共,所以名别,独被圆顿大根众生,所以名圆。这样的判法比智者大师公道多了。

  向下去仍继续贤首宗的余义。经文上说:

  【四法界,十玄门,暨六相,义最纯。】

  各位听众!“法界”这个名词,对于佛法没有几分了解的人,很难听得懂。假如,对于佛法有相当的了解而要彻底明白法界意义的话,那么!《华严大疏钞》在解释《华严经》第三十九《入法界品》之初,对法界二字解释的很详细,各位可以参考。

  我现在根据华严宗五祖宗密大师,所注《华严法界观门》里,以我所能懂得的几分,拿来介绍给各位。

  五祖引清凉国师在《贞元新经疏》上说:“统唯一真法界,总该万有,即是一心。”然心融万有,便成四种法界:一、事法界。二、理法界。三、理事无碍法界。四、事事无碍法界。

  各位注意!我这引用的文字里“统唯一真法界,总该万有,即是一心”。那么!一真法界也好,单独法界的两个字也好,总而言之,就是我们的“心”。有时,又只以一个“法”来代表我们的心,所以,现在只要讲一个“界”字。界字的第一个讲法,是“分”字的意思,分者,差别不同。这是指的天地之间,形形色色,一切差别不同的事物,而事物又不离于心,所以名事法界。第二个讲法,界者,性也。无穷无尽的事物,皆同以心为它的体性,所以名理法界。界字的第三个讲法,界中具有“性、分”的双重成份,因为,理的本体,虽然是一味——整体的——而不碍于形形色色的万象森罗;虽然,事事物物,参差不齐,纷然杂陈在我们的面前,而又无害于心体的一味,所以,名理事无碍法界。第四个讲法是:就事与事而言。每一事物,既然皆具有全体的理性,而理性的本身是:坚穷三际,横遍十方的。那么!一一事相,皆随理性而遍满十方,而且,此遍不碍彼遍;彼遍不碍此遍,所以,名为事事无碍法界。都如《华严经》上说:“华藏世界所有尘,一一尘中见法界。”然而,这还是理事无碍法界。至若善财童子入弥勒楼阁,在楼阁中见无尽世界,无尽庄严,诸佛的国土,国土里众生,一一皆重重无尽,那才是事事无碍法界。古人将一室千灯,或镜镜相对,拿来显示事事无碍境界,力量还嫌不够。杜顺和尚曾经说过:“此理超情难见,非世喻能况。”超情难见的情,是人我执,法我执的两种执情,要摆脱了这两种执情,才能见到这种境界。所以,我以为以凡夫的知解来讲《华严经》,对于,像《普贤行愿品》上“一尘中有尘数刹,一一刹有难思佛,一一佛处众会中,我见恒演菩提行。”的这些难思境界,只有说的热闹而已!

  “十玄门”者,一、同时具足相应门,如海之一滴,具百川之水味。二、广狭自在无碍门,如一尺之镜,具千里之影。三、一多相容不同门,如一室千灯,光光互摄。四、诸法相即自在门,如黄金与金色,不相舍离。五、秘密隐显具成门,如秋空片月,晦明相并。六、微细相容安立门,如一琉璃瓶,盛多芥子。七、因陀罗网境界门,如两镜互照,影复现影。八、托事显法生解门,如擎拳竖臂,触目皆道。九、十世隔法异成门,如一夕之梦,翱翔百年。十、主伴圆明具德门,如北辰所居,众星皆拱。

  各位听众!以上的十玄门,既然门门都称玄,当然是幽玄奥妙,诚如杜顺和尚所说:“此理超情难见,非世喻所能况。”照这样的说来,每一玄门之下,所设的譬喻,也只是模拟猜测罢了。

  第三十讲

  各位听众!二十九讲中标示出来的经文是:四法界,十玄门,暨六相,义最纯。

  四法界,十玄门的两句,已经讲完了,今天讲到“暨六相,义最纯”的两句。

  暨六相的“暨”,及也,就是四重法界、十重玄门以及六相。

  六相,渊源于《华严经·十地品》的初地菩萨文中。六相的名字是:总相、别相、同相、异相、成相、坏相。

  我以最粗浅的譬喻来略加解释:譬如一幢房屋是总相。构成房屋的砖、瓦、木、石,形体各别是别相。砖、瓦、木、石,同是构成房屋的条件名同相。砖不是瓦,木不是石,各住自位名异相,聚集砖、瓦、木、石于一处,再由人们的技巧,加以结构,就有完整的房屋产生,这就是成相。但是砖、瓦、木、石,仍然是砖、瓦、木、石,各各皆不会变成房屋,是为坏相。房屋如此,大地山河,草木丛林,日月星辰,人物鸟兽,没有一行不是如此。我们要求如微尘那么大的实在事物,竟不可得。所以,六相、十玄,十足彰显了“法界缘起”的一大缘起网,是《华严经》的精髓。所以说:“义最纯”。也就是说:四法界、十玄门、六相,拿来表达《华严经》深奥的妙义,意“义最”为“纯”正的。

  各位听众!四法界、六相、十玄,诚如初祖杜顺和尚所说:“超情难见”。以我对《华严经》了解的程度来说:《华严经》的内容包括了,尽虚空,遍法界,圣、凡、色、心、因、果、依报、正报,盘根错节,如大梵天上的珠网,彼此交映,重重无尽,无尽重重。华严宗初、二、三祖,用千锤百炼的功夫,从汪洋浩瀚的经文当中,提出四法界、十玄门以及六相来,作为提纲挈领(37)的标示,使后世的学者们从这简短而扼要的纲领中,认识《华严经》“法界缘起”的奥妙。夫然后,知诸佛菩萨在尘尘刹刹、刹刹尘尘的劫数之中,出生入死,舍头、目、骨、髓。不休不息,忍劳耐怨,直待度尽众生而后已,众生一天不尽,诸佛菩萨的愿心一天不了,但并不一定都是为了众生,《普贤行愿品》上说:“若无众生,一切菩萨,终不能成无上正觉。”所以,还是为了自己,惟其是,虚空无尽,众生无尽,众生的业,众生的烦恼,统统都是无有穷尽,而菩萨的愿心,也无有穷尽。所以,《华严经》独得一乘成佛之教的美称。

  假如拿《华严经》的“大缘起法”来融会世间法的话,那便是:宇宙之间,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彼此之间,在外表上看起来,无有一行不是对立的,实际上都有密切牵连的关系。也就是,一法当中含有一切法,一切法当中含有一法,《华严经》上叫做一即一切,一切既一,一摄一切,一切摄一。都如现在世界上,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因交通上的便利,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凡百事体,彼此之间,莫不息息相关,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依《华严经》的教理,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惟有相生相养,互相依持,才能收到共存共容的效果。否则的话,只有走上全盘毁灭的绝路。

  然而,“法界缘起”,是法身大士的境界,以我的辩才和文学的造诣,无论如何,是说不彻底,也写不确当,这要请各位听众、读者原谅或指教的!

  各位听众!经文上又说:

  【因该果,果彻因,摄万法,归一真。】

  上二句,在《华严经注疏》里是:“因该果海,果彻因源。”

  因,由最初发心起,一直到等觉菩萨的位置,都是因位。尤其是善财童子,最初在启明东庙,受文殊菩萨的策励,而初发菩提信心,此心是成佛之源,所以名因源。

  果,等觉菩萨而后,断除最后一品微细无明而成佛,那便是果。果位的一切,其量如海,所以名果海。《普贤行愿品》上说:“佛海及与国土海……,一言具众音声海。”可以证明。

  因该果海者,《华严经》上说:“初发心时,便成正觉。”初发心时是因,成正觉是果,因为最初发心时的心,与成正觉而后的心,是一个,不是两个。如从甲地到乙地,只要买了车票,登上火车,便已经到了目的地,因为只是时间的问题。不发心则永远不能成正觉,不买车票上车,也永远不能到达目的地。

  果彻因源者,清凉国师《华严大疏钞序》文里说:“启明东庙,智满不异于初心”。智满是果,初心是因。彻,就是不异的意思。启明东庙,是善财童子初发心的地方。善财既已发心,遵从文殊菩萨的指示,百城烟水,参礼五十三员善知识,最后求见文殊菩萨,而文殊菩萨呢?却拒绝和他见面。然而,为了勉励善财童子起见,在一百一十由旬之外,伸右手而摩善财童子的头顶,为善财童子说:“善哉!善哉!善男子!若离信根,心劣忧悔,功行不具,退失精勤,于一善根,心生住著,于少功德,便以为足,不为如来之所忆念,不能了知如是法性……”。善财在参礼弥勒以后,进入弥勒楼阁的时候,已经和弥勒菩萨一样,是等觉菩萨的地位了。然而,文殊菩萨仍以诫劝的口吻,对善财童子说:“若离信根……”等者,据清凉国师说:这是反显的。正面的作用,正是奖励善财童子,自始至终坚持信根,分毫没有忘失。同时,文殊菩萨表大智,他以右手摩善财童子的顶,这就表示善财童子已经智慧充满。智慧充满是果位,仍然坚持着最初的信心,所以说智满不异于初心,也就是果彻因源。

  “摄万法,归一真”者,收摄万法,复归于一真法界性也。这是显示《华严经》的妙处。八十卷《华严经》通前彻后,将十法界人法、依正、因果、修证以及国土的庄严,极尽了渲染的能事,待最后,普贤菩萨为善财童子深赞如来的功德,到“刹尘心念可数知,大海中水可饮尽,虚空可量风可系,无能尽说佛功德。”的一偈,嘎然而止。有如大海,因风而致波浪滔天,奔腾澎湃,风一止息,仍然归于平静一样。清凉国师,有两句话说得最妙,“无不从此法界流,无不还归此法界。”(《悬谈教起因缘》十因中第四为教本故文)。

  儒家《中庸》上的“其书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末复合为一理。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朱夫子解《大学》明德二字也说:“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具众理而应万事,不是有点像“无不从此法界流”吗?末复合为一理,卷之则退藏于密,不更像“无不还归此法界”吗?真理是不二的,虽说是繁简不同,儒佛各异。然而,我们拿他作参考,未尝不可以触类旁通。

  注释:

  (37)提纲挈领:原书为“提纲揭领”

  第三十一讲

  各位听众!今天的经文是:

  【圭峰密,疏圆觉,大钞详,小钞略。】

  这是说到华严宗的第五代祖师了。五祖“圭峰宗密”,他的修学本来是禅宗,他是六祖慧能下荷泽禅师再传的门人,大都多称他为禅师。他住的山,名圭山,后人因避免他的法讳,而以圭峰来代替,这是尊崇他学德的表示。

  圭峰禅师在二十七岁上入京赴考,路过遂州大云寺,在道圆禅师座下谈论佛法,很有契入,于是乎便披剃出家而为沙弥。有一天随众僧赴檀越家应供,斋后分得《圆觉经》一册,随即披读,两章未完,竟豁然大悟,身心喜悦,归而陈见于道圆。圆曰:“此经是诸佛授汝,汝当大弘圆顿之教。”后来为了报《圆觉经》的恩,所以撰《圆觉经大疏》三卷,《大钞》十三卷。随后,又出略疏小钞两卷。《大钞》解疏,《小钞》补大钞之不足。因此《三字经》上说:“大钞详,小钞略。”

  照这样说来,圭峰禅师哪得为华严宗的五祖呢?这也有一段因缘的。当圭祖参访过几位禅师以后,行脚到湖北襄汉的恢觉寺,遇到一位灵峰法师,病中将清凉国师所撰的《华严经大疏》二十卷,《大钞》四十卷,赠与圭祖。那个时候的疏钞,全赖学者一句一字的自已抄写。灵峰法师自知将死,他以为将这部宝典送与圭祖,可谓物得其所。圭祖欣然接受,展读之余,不禁大喜过望的说:我禅遇南宗,教逢圆觉,一言之下心地开通,已属天大的幸运;今又遇此大法,我太侥幸了!马上为大众讲了一遍。后来因到洛阳,驻锡在永穆寺,接受四众邀请,又为大众宣讲。听众中有比丘名泰恭者,因受感动,而断臂报恩,这虽然是不足为法的举动,然而足见圭祖的道学感人之深。

  圭祖感觉到,清凉国师健在,有礼足致敬和面聆法益的必要,因而先写了一封信,叙述疏钞中关节血脉,并遥叙门人之礼,差派徒众呈送。清凉国师看完了,拿起笔来,在信后头批答说:“没有见过面,也没经我传授,所了解的疏钞大旨,真出乎我意料之外,深获我心,难得!难得!假如不是三宝加被,必有你殊甚的宿因,足称轮王真子。倘能见一面而印可你的悬解,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圭祖讲完了《华严》第二遍以后,亲自跑到长安去礼觐。清凉国师一见面,即深深的赞许他说:“毘卢华藏,能从我游者,舍汝谁欤?”足见四祖与五祖之间,是亲相授受的。

  圭祖,《圆觉经疏钞》的完成,在既得《华严疏钞》和清凉见面以后,他著《圆觉疏钞》的体系,与《搜玄记》、《探玄记》、《华严疏钞》是一致的。经文上又说:

  【此一派,贤首宗,亦行布,亦圆融。】

  贤首宗,讲到这里,应该说的都说到了。所以,作者作一结束的语气说:由初祖杜顺到五祖圭峰,这几位中心人物和主要的著述,都已表达出来了。然而,“此一”支“派”,那便是“贤首宗”。

  “亦行布,亦圆融”者,清凉国师在《华严疏钞玄谈》,教起十因中,第六彰地位,谈到这个问题。他说:这是表示菩萨修行佛因,由始至终,在阶位上,有一定等级的。

  那么,什么叫做行布呢?行布者,“行”位分“布”,也就是阶级的浅深,井然有序。我们看吗!《华严经》从第二会起,至第七会止,分别的说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修学佛法的人,可以按部就班,循着这次序前进,保证可以到达佛果的位置。

  圆融,又是什么呢?清凉国师说:“一位即摄一切位故,一一位满,即至佛故。”一位即摄一切位者,丢开十信不谈。从初住至妙觉,有四十二位,在这四十二位之中,如举初发心住就该摄了其余的九住,同时也该摄了十行、十回向、十地等三十多个位置。

  一一位满,即至佛故者,如初住摄于初行,初回向初地。第二住,该摄二行、二回向、二地等。如果十住修满,则十行、十回向、十地就同时修满。所以,十住位满称灌顶位,第十地修满时,也称灌顶而成佛。都如第十行智度修满,第十地智度也修满。海幢比丘头顶上出诸佛说法,就是事实的证明。而海幢实在是第十灌顶住的菩萨。

  各位听众!我想这行布、圆融的两个问题,尤其是圆融门中的“一位即摄一切位,一一位满,即至佛故”的玄理,各位听到或看到,一定会感到头痛,如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它有它的道理。那么,有什么道理呢?据清凉国师说呀:“行布是教相的施设;圆融是理性的无碍。”教是指的经文——能诠之教;相是差别相状,就是四十二位的高低。为什么要有这种施设呢?我想,凡百事体,皆要有个先后的次序,不然的话,就显的乱糟糟的。修学佛法,也是如此。庶几乎,不致于笼统真如,颟顸佛性,而骄慢躐(音猎)等。

  那么,圆融是理性的无碍,又如何说法呢?理性无碍者,理性就是法界法性。初住菩萨所见的理性和十地等妙二觉所见的理性,并没有两样。所以说:“初发心时,便成正觉。”至于一位即摄一切位,便可以类推。

  我再说个譬喻:譬如从窗隙中所见的太虚空,和在高山顶上所见的太虚空,初无二致,这便是理性的无碍。然而事实上,窗隙中所见的空,是片断的,是有限量的。高山顶上所见的空,是整个的,是无量的。

  假如见窗隙的空,不同于山顶上的空,使学者有自卑感,高推圣境,容易生退堕想;翻过来说:假如完全相同,又会使人生满足想,毁弃修行,我慢贡高,蔑视先觉,所谓空腹高心,结果一事无成,只落得狂知狂见,自甘堕落。所以,我佛设教的苦心,真够令人景仰的。

  《华严悬谈》上,讲完了行布、圆融的二门,又将它会合起来说:教相施设的“相”,相是即性之相故,行布不碍圆融;理性无碍之“性”,性是即相之性,故圆融不碍行布。二者如车之二轮,不可偏废。

  第三十二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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