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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释正文

《信心铭学记》 by 大愿法师

2016-7-3 10:19

  【至道无难,唯嫌拣择。】

  要成就圆满的佛道并不困难,就怕你有取舍之心;要证悟至高无上的大道没有什么难处,只要我们在日常生活之中不去分别挑选,心行平等,不要爱憎取舍,直心而应,平心直行,无所住,无所执,大道就在目前。

  我们通过一则公案来看好了。

  赵州示众云:“‘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才有语言,是拣择,是明白。老僧不在明白里,是汝还护惜也无?”

  时有僧问:“既不在明白里,还护惜个什么?”

  师曰:“我亦不知。”

  僧问:“和尚既不知,为甚道不在明白里?”

  师曰:“问事既得,礼拜了,退。”

  赵州从谂禅师是马祖道一禅师的徒孙,是南泉普愿禅师的徒弟。他经常会用僧璨的《信心铭》来启发弟子的智慧,在《传灯录》里面关于“至道无难,唯嫌拣择”的公案就有四则。

  我们知道,赵州禅师的证量很高,被尊称为赵州古佛。这个法战就是一个现场教学的案例,我们来看看赵州禅师他是用什么方法来启发弟子,来考验弟子,来看弟子有没有开悟的。

  这个法战分为两个回合。

  首先是赵州禅师上堂说法,开示大众说:“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是你只要用语言说出来就已经落入相对了,因此赵州就说:“才有语言,是拣择,是明白。”你有语言就已经是拣择了,“明白”是指人类的认识的局限性,人类总是在能所二元对立的情况下来认识事物的,有能明白的心,有所明白的对象,心境相对。而佛的觉是超越了能所二元对立的,是真如本体,真如本体不能够作为被描述的对象,不能够放在宾格里面。

  宗门下有一个说法叫做:“从来子不言父名。”意思是从来儿子不直接说父亲的名字,也就是说,说到真如,说到本体,就不能直接说了,你要直接说就已经不是了,就已经错掉了,离题万里了,所以“从来子不言父名”,法性就是父,就是君;法相就是子,就是臣。

  所以赵州禅师说:“老僧不在明白里。”你要知道这个老僧不在明白里,就是说他明白,不明白就是明白,明白反而是不明白,好像绕口令一样。但是其实他是说什么?他说“老僧不在明白里”,就是跟六祖惠能大师说的“我不会佛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们读过《六祖坛经》都知道,《坛经》里有件公案。

  有一次有个弟子他过来礼拜六祖大师,来势汹汹,一开口就问:“请问和尚,黄梅意旨何人得?”黄梅五祖他的法传给谁了?这个是天下皆知了,五祖弘忍禅师的法传六祖惠能大师了,故意当着六祖的面来问黄梅意旨何人得,就是一个法的挑战。如果你是没有真正开悟的话,你就容易被他的这个挑战打败,就掉到陷阱里去了。如果你说“我得”,那就你有我执,有所得,就有所执;如果你说“不是我得”,那你就是妄语,那你就犯戒;而且不管你怎么说,你都掉入到一个二元对立里面去,所以来势汹汹。

  但是六祖是明心见性的大宗师,当然很轻松地就脱出这个陷阱。六祖说:“会佛法人得。”没有说我得,也没有说哪个得,反正会佛法人得就对了。

  这个来的僧人并没有放过,他就继续问,继续穷追猛打,问:“请问和尚还得否?”这个就直接把你逼到墙角了,那大和尚你到底得了没有?六祖大师说:“我不会佛法。”你看祖师的智慧是非常干脆利落,不跟你扯葛藤,不跟你拖泥带水讲那么多的,直接一句话。

  那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一定要知道,如果你说你得佛法,你会佛法,那实际上就是不会佛法,为什么呢?因为真如不是一切,不离一切。你如果你说你会佛法,那你就有明显的能所,二元对立,那就是不明白,那就是不会佛法,你说会佛法就是不会佛法;因为你要说会佛法,就有一个能立、能会的我,有一个所会的佛法,那就早已不是佛法的精髓了,所以绕一圈来说,我不会佛法,表达的意思其实就是真正会佛法。

  这里面赵州禅师说“老僧不在明白里”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他说“老僧明白”,那就有明显的二元对立、能所对立,那就是不明白。但是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漏洞,还有一个什么漏洞呢?赵州说“老僧不在明白里”,虽然就是指真正的明白,但是我们一定要知道,你有“在”,老僧不在明白里,那有一个“不在”,那与“不在”相对是什么?是“在”,你有“不在”就一定有“在”,所以你还是有一个漏洞。

  所以他就有了一个“在与不在”的漏洞,因为真如我们前面讲了她不是一切,不离一切,无在无不在,如果你单单说不在,那就一定有一个在与不在这么一个相对了,所以就有一个漏洞出来了。

  而且赵州后面还有一句话“是汝还护惜也无?”这个护惜就是做功夫,就是“保任”,就是“护念”。《金刚经》里面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这个善护念就是护惜的意思,这里面说“护惜”就更加是能所之相宛然。

  但是其实当然,开悟的祖师,他并不会落入这样的二元相对,他故意露出一个破绽来,是为了教弟子,为了启发弟子,看弟子里面有没有明白人,有没有明眼人,这个是赵州禅师大悲心切,不惜眉毛拖地,不惜落草。

  禅宗里面如果打机锋的时候直接用行为表达,这就叫行本分事;如果你用语言来说,就叫“落草”,“落草”的意思就是你掉到草丛里面去了,因为只要有语言就落入相对,只要有个落处,你就落在相对里面了。但是祖师为了启发弟子,他就不惜落草,不惜眉毛拖地。

  并且禅宗的大宗师他纵横自在,收放自如,就敢向虎口里面横身,明知道这个老虎很凶猛,老虎张开这个血盆大口,你有本事你还专门躺到这个虎口里面去,而虎不能够咬你,送给你咬,不怕虎口里横身,自然他有临阵脱危的方法,临阵解脱的妙方。

  这则公案,我们来看第一个回合的法战。

  果然就有一位禅僧看出了漏洞来了,他就站起来提问了:“既不在明白里,还护惜个什么?”

  也就是说既然你功夫做到了没有能明白、所明白的二元对立,你已经做到了圆同太虚无欠无余的境界,那你还护惜保任个什么呢?如果是凡夫的话,被人问到这样的问题,一定会被逼到绝路,无言可对,但是大宗师,他自有化险为夷的功夫。

  所以赵州回答说:“我亦不知。”

  他说的不知,就是说他的功夫已经做到了无能知,无所知,一丝不挂,一法不立,教我如何说?这个就是“我亦不知”。并且来说,我们的自性当体就是灵知,如果再加上一个“知”,就是头上安头,面目全非。所以赵州禅师说“我亦不知”,这里说的不知,就是知而不知,不知而无所不知。

  知而不知是无所住,不著相,任何事情都不会染著一丝一毫,如莲花不著水,如日月不住空,心清净超于彼,这个是知而不知,一切都没有挂碍,无所住。

  不知而无所不知是说,虽然分别而不著意,犹如虚空包容万象无有挂碍,所以赵州很轻松一句话就跳出陷阱了,“我亦不知”。

  再看第二回合的法战,这个禅僧也是了不得,他也是一个开悟的人,所以他就进一步追问:“和尚既不知,为什么却道不在明白里?”

  你既然到了无所知、无能知的地步,为什么又要说“老僧不在明白里”呢?你说这个“不在明白里”,隐藏的前提就是有所知,就是说你明白,就是说你已经领悟了真如本体,所以才说“老僧不在明白里”,但是你现在有所知却说无所知,这个不是自相矛盾吗?

  看起来又走到绝路上去了,一句话又把他逼到绝路上去了。

  但是明心见性的智者,祖师自然就有能够随处做主、扭转乾坤的手段,所以赵州禅师在将要被顶死的一刹那他就能够巧避锋芒,安然无恙地走过去。

  赵州说:“问事既得,礼拜了,退。”

  表面看起来是说,师父没话说了,叫你拜一拜就退出去,这是凡夫的理解,不是这样子的。你不要说:啊,师父说不过了,所以给弟子顶住了,所以只好说,你已经问完了,赶快出去吧。不是这样的,这样想就是凡夫心行,这样你没有真正地明白透彻,洞彻这则公案。

  表面看起来赵州是没有回答,其实他这个是无言说的言说,意思就是说,消息已尽、大事已毕,不消再问了。我们也通过另一个方面来大家能够得到一点启发。

  有一次,赵州从谂禅师去拜访临济义玄禅师,两个人都是明心见性的大宗师,但是赵州为了启发后人,他就故意问一个问题“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我们看公案经常会看到学人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其实这个问题就是错的。

  为什么?我们前面讲了,其实我们唯一把握的就是当下,过去是虚幻的,未来也是虚幻的。过去不过是你现在的心去攀缘过去而已,未来也不过是你现在的心去攀缘未来而已,都是你的大脑思惟虚妄制造的。

  所以,你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问达摩祖师他的西来意,那是过去的事情,你已经落到过去心里面了,所以祖师的方法都是很直接的,马上切断你对过去的攀缘,把你拉回到当下。你比方说,赵州说“庭前柏树子”,眼前有棵柏树,就告诉你,庭前柏树子,这个都是把你的心行马上拉回来。

  赵州也故意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呢?”双方都知道对方是明眼人,所以临济就直接表述自己当下的心识现行,临济就说:“老僧正在洗脚。”你要是凡夫你就看不懂,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不搭界,怎么这么回答?但是其实都是拉回当下的心行,都是表述自己当下的心行。

  赵州的应对,他就是故意做倾听状,故意把耳朵竖起来,好像很专心听,这也是描述什么?也是表述我自己现在当下的心行。

  所以临济禅师就说:“要这第二勺子恶水做什么?”

  表面看起来是骂他,说我洗脚水已经够了,你还给我加水干嘛?但是其实这是肯定的话,不是骂,表面看起来是骂赵州,其实临济禅师就是说,你表达的跟我表达的完全一样,我们重复有什么意思呢?你也是表述现在的当下的心识现行,我也是表述当下的心识现行,重复就没意思了,所以赵州掉头就走,这个公案就圆满了。

  因此如果你有一个入处看这些禅宗的公案,会不断不断地心花怒放,不断地开启智慧。

  同样的,这一则公案里面赵州就说:“问事既得,礼拜了,退。”实际上赵州也就是说,你表达的跟我表达的完全一样,不要再问了,就是印可这个学僧是明眼人,不需要再问了。

  这一则公案能给我们什么启示呢?四点启示:

  第一点启示就是悟道没有什么难处,只要放下自己、融化自己、不分别、不执著就好了。分别执著来自于大脑思惟,只要你超越大脑思惟,当下就悟道。

  我们每一个人都好比是大海里面漂浮的冰山、漂浮的冰块,每一块冰都是坚硬而又迷茫,而且还喜欢去跟别的那些浮冰去互相比较:看谁比较大块一点?看谁比较厚一点?但是当有一天我们融化自我,回归大海,归入真如性海之际,就会明白,原来我们都是一体的。

  天上的白云是我,地上的山川、树木是我,河流大海都是我,当然就本自具足,不再向外寻找了,没有自他之相,没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你之所以有那些寿者相、人相、我相、众生相,只是因为你那个冰块还没有融化,所以你就会跟其他的冰块比较,那个都是徒劳无功的。

  你建立种种学问,来研究哪一个冰块会厚块一点、大块一点,比较测的准一点,有用吗?这个并不能够让你幸福,并不能让你快乐,所以你只要融化自我就好了,当然就不再仇恨,不再攀比了,当然当下就快乐自在了。

  所以雪窦禅师说:“至道无难,言端语端,一有多种,二无两般。”

  就是说,不要把大道看远了,不要把悟道看得太难了,大道就在目前,就在言之端、语之端,就是你没有开口说话之前,就在你一念未生之前,一念已生就是大脑思惟,一念未生之前,它是本体,千差万别、万象森罗的境界都是一念真心所现,所以说二无两般。

  真心妙用无边,能生万法,所以说,一有多种。

  第二点启示是说,不要陷在自己的观念里,任何形式的偏见都意味着你被大脑左右了,意味着你再也看不见真正的人,你看到的只是你的大脑框定的那个人,而将一个活力无穷、创意无限的人就套住了,套住成为一个活在自己观念里面的囚徒。

  我们为什么没有自由?为什么烦恼痛苦?因为我们将这个本来是活力无穷、创意无限的人,经过大脑思惟这么一个框就把他框死了,像那个照相机的取景框一样,只能够看到那个框框里面,外面你都看不到了。

  我们每一天都用大脑思惟来咔嚓咔嚓来照这个世界,它本来是动态,你把它看成是静态,所以就迷失了,因此我们是自己大脑思惟的囚徒,这个监狱的围墙是我们自己筑起来的。如果我们感觉到外在有障碍,总是处在两难的境地里面,那就表示内在有执著、有冲突。禅的智慧将冲突不看成对立,而看成是互补,在更高的层面上来看,就能够当下解套。

  我们也来看一则公案好了。

  赵州禅师活了130多岁,在他100多岁的时候,有一次燕王攻打赵王。

  开始准备用兵之前,燕王身边有一个善观天象的人,他就上奏燕王:“赵州有圣人居,战必不胜。”赵州那个地方有真正的圣人,如果我们贸然去攻打,我们一定会失败。所以燕王就听进去了,于是一场战争就消弭了,燕王和赵王就化干戈为玉帛。

  赵王就摆筵席来款待燕王,燕王就问他:“赵之金地,上士何人?”就是说在你赵王统辖的这么一个像黄金一样宝贵的土地上,有没有那些大彻大悟的圣人呢?哪一位是修行成就的大菩萨呢?

  赵王说:“有讲《华严经》的大师,天大旱的时候,请他到五台山去祈祷,马上就降甘霖。”赵王说:“恐未尽善。”这个还不一定是真正的圣人,不一定是彻底明心见性。赵王又说:“此去120里有赵州观音院,有从谂禅师,年高德劭,道眼明白。”

  燕王说:“此可应兆乎。”就是说这个可以跟那个观天象,看到有圣人居这个天象可以相符合,你看这个燕王是很有智慧的,他不是注重在祈雨灵验这个感应上面,而是注重在道眼明白。

  于是燕王、赵王就一起摆车驾来到赵州观音院,来拜见赵州从谂禅师。

  赵州禅师端坐不起,并没有出来迎接这两位王。

  燕王就突然问:“人王尊耶?法王尊耶?”到底是人王尊贵呢?还是法王尊贵呢?这个是“验主问”,检验一下你是不是真的道眼明白,是不是真正的开悟的圣人。一般人就会被卡住了,这个是两难的了。

  赵州禅师就回答说:“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那意思就是什么?这个回答就在更高层次上面来回答了,他将真如佛性和盘托出了,佛性在人王边是最最尊贵的,佛性在法王边也是最最尊贵的。

  这一个回答就将我们在法相上看起来是有对立,人王法王到底谁最尊贵呀?这个两难、这个矛盾提升到一个法性上更高层面上来看,就圆融一味了,所以一句话就令燕王、赵王大为叹服,从此燕王、赵王都拜赵州从谂禅师为师,终身执弟子之礼。

  第三点启示就是禅的修行要活在当下,在当下修,在生活中来修法界性相不二的现量境界,禅就是法界性相不二的现量境界,不拘泥于形相。

  我们看一下三祖跟六祖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三祖和六祖他们得法的时候都是白衣身,都是居士身,并且两位祖师都主张、都强调在日常生活之中来修,在现实里面来修,并不是教你去关起门来打坐,并且来说,三祖还直接呵斥“不识玄旨,徒劳念静”。

  凡夫总是活在大脑思惟里面,活在大脑思惟制造的小我里面。这个小我,它是一种由大脑制造出来的关于“我是谁”的一种感觉,所以我们要去找种种的标签来充实自己,大脑思惟把我们框住了,成为一个小我,所以我们总是忙于向外去寻找各种各样的东西来肯定自己的价值。

  有一些人以事业的成功作为肯定自己的价值,有一些人以婚姻的美满或者儿女的成功来作为肯定自己的价值,有一些人以得到什么地位、什么级别这样来作为肯定自己的价值,这个都是小我。这个小我受到了过去的制约,并且祈求在未来能够得到满足。只要我们受到这个小我的制约,只要我们活在小我里面,我们就会不断地将当下贬低成为一种手段,我们总是忽略当下,把当下看作是为了未来达成目标的一种手段而已。但是其实当下是最珍贵的,当下是我们与佛、与历代祖师相逢相遇的地方。

  但是我们在小我里面的时候,我们陷在大脑思惟里面的时候,我们把它贬低成为一种手段、一个路途,我们总去追逐一个虚妄的未来,认为未来我会更好,我会更完美,但是其实你永远达不到你所说的这个更完美、更好,你只会更迷失、更沉沦。你修行的方法错掉了,不是这样子的。

  真正地由禅而开启心性的人知道,当下就是我们与历代祖师相逢相遇的地方,只有当下是我们可以唯一下手的地方。如果你以为这个还不满足,你不知足,你还要不断地去寻找更好的,实际上你只能够回到哪里去?只能够回到大脑的世界里面去,而大脑它会给你一个虚妄的承诺:啊,你只要好好用功,你10年以后,20年以后,你会开悟,将来会怎么样……那都不是,那都是骗你的,都是虚假的承诺。

  所以你只是为未来而活,大脑思惟就会让你这样。但是当你达到目标以后,你却依然无法长久地得到满足,你依然还要不断地向前追逐。活在当下其实就是活在这个世界而不属于它,全然地融入生活而不认同它,这样是真正地活在当下。

  只要你起一个认同,你就被它黏住了,所以活在这个世界而不属于它,作为一个旁观者而不是作为一个主宰者,就不会对自己的观念产生认同,就不会对自己的大脑的思惟方式产生认同感,这样你就能够不掉入二元对立,就不会起执著。

  只要你意识到自己在为下一刻而活,你就觉醒了,像现在当下,我看到大家微笑,那我就知道,大家已经有会于心、会然于心了,你已经意识到你以前是在为未来而活,你在修行道路上面,你也是在追寻未来会怎么样,其实你都错掉了,就应该是在当下。

  你只要意识到自己在为未来而活,你就觉醒过来了,你就能够不认同了,只是觉照了,那么小我的思惟模式就被瓦解了,你就能够全身心地融入当下。所以这个禅首先重见地,如果见地不真,怎么修都不会相应的。

  因此沩山禅师说:“只贵子见地,不贵子行履。”你见地到了,你的行为一定会转过来;之所以没有转过来,是因为你的见地还没有透彻,你还是在大脑思惟里面,不过你以为已经超越了,而这个是你的大脑思惟制造的一个假象,它让你沾沾自喜,认为你已经领悟禅了,其实不是。其实你只要更多地关注行动的过程,而不是关注行动将要达到的结果,就能够初步地打破我们小我的制约的模式。

  就能够让我们的工作更有效率,而且还会当下带给我们极大的满足,极大的愉悦,当下直显法界性,应用自如,也就是公案里面赵州禅师所说的:“问事既得,礼拜了,退。”就不用多说了,不用语言了,大家都心心相印,你就在生活之中全然地融入,完整地体验,完全地释放就好了。

  第四点启示就是,见到并不等于证得。虽然至道无难,但是在生活之中还是要绵密地保任,这个叫做悟后起修。悟后起修的功夫不可缺少,你看赵州禅师智慧圆明,他是下过苦功夫的。

  比如古德有个偈子来赞叹赵州禅师说:“赵州八十犹行脚,只为心头未悄然。及至归来无一事,始知空费草鞋钱。”他到八十岁了还在参方、参学。

  理可顿悟,习气渐除,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也就是要先做到静中定,再做到动中定,再做到大定。

  第一个阶段是静中定。静中定是我们初步下手的地方,境界来的时候不理它,也不起念,但是不断灭,这个就是静中定。就像祖师所开示的:“他有千般伎俩,我有一法不理。”你要理,你就被黏住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不被问题牵着鼻子走,才能够做生命的主人。就像百丈丛林二十要则也说:“是非以不辩为解脱。”也就是不理,这个是能够让我们做到静中定。

  第二个阶段是动中定。就是对境界不迷惑,依然应对,依然应付,动而不动,这个是动中定。

  第三个阶段,更进一步就是动静一如,得无所得,失无所失,这个是大定。

  修行做功夫的时候要做到身心不分离,能量不流失,怎样做到能量不流失呢?我们要看看我们的能量怎样流失的。

  如果我们被知识所束缚,就被大脑思惟所限制,这个就是分裂的能量。我们接受了教育,我们的大脑思惟告诉我们,这个是好的,那个是不好的,你总是把你不好的那一面隐藏在里面,把它压抑、把它埋藏,不希望暴露给人看,但是你那个不好的是你大脑思惟给它贴的标签,它没有好与不好,它同样是你生命的能量,但是你把它压抑在里面,这样子你的能量就变成分裂的能量,不是完整的能量。

  而且不是压抑就好了,你还要不断地消耗能量去控制住它,就像电冰箱,你要冰冻,你要不断地提供电能,所以你还要不断不断地流失你的生命能量,去压抑住它,你这样修行,能量不断流失,怎么可能解脱呢?鲜花是在能量最饱满的时候盛开,生命也是在能量最饱满、最完整的时候盛开,那就是开悟。我们一直处在分裂的能量之中,怎么会开悟呢?

  第二种是堵塞的能量,淤滞的能量。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被痛苦之身的情绪所控制了,这个就是堵塞的能量,只要有负面情绪生起,气脉经络就会堵塞。有一点禅的静坐的功夫的人也都能够体会到,你一生气你就体会到里面很多气脉堵住了。

  当我们修禅的时候,跟我们存在的本源相连接的时候,我们就融入到万法一如的真如性海。我们不是得到物质的能量,物质能量是有限的;也不是得到精神的能量;我们得到的是整个宇宙的能量,我们每个人成为整个宇宙能量的容器,我们得到的是尽虚空遍法界的无穷无尽的灵性的能量,我们每个人都成为宇宙大能量的容器,所以这样的人一定是顶天立地的人,一定是明心见性的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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